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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版肖申克的救赎(7)

发布时间:2018-04-13 23:39 类别:骂人大全

蒙古有一条基本国策,即重视人口,蒙古人少。徐洪慈若要回去,要带走老婆和三个孩子,蒙古人觉得这是国家的巨大损失。更何况我们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,你怎么说走就走呢?所以,在他办理回国材料的时候碰到很多困难。蒙古的高层官员设有专门接待日,为了获得回国所需的材料,徐洪慈甚至见到了蒙古的高层——蒙古元首泽登巴尔。

一九八三年,蒙古方面终于同意了他:你先试着回去一趟,我们让你回去。试着回去一趟,就是老婆孩子都不带,一个人。

看到自己的丈夫就这样回国了,奥永担心他一去不回,却又相信他还会回来。临别之时,她告诉好多年没见过母亲的徐洪慈:你去吧,去看看你母亲。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母亲,我在家看着我们的孩子,等你回来。

八、可是我还有青春吗?

流亡十一年,徐洪慈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。昨晚我还是逃犯,今天已是华侨,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:剑外忽传收蓟北,初闻涕泪满衣裳。却看妻子愁何在,漫卷诗书喜欲狂。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作伴好还乡。可是我还有青春吗?我的心一阵阵绞痛着。

上海石库门的房子,邻里之间,鸡犬相闻。听说徐洪慈要回来,全弄堂都出来迎接他。徐洪慈终于见到了他的母亲。上次逃回来的时候是一九七二年,再次回来是一九八三年,整整十一年了。母子相拥痛哭。母亲抱着他说:你真是我的儿子。就像当年他逃的时候说的:你真是我的儿子。

这是一九八三年,徐洪慈从蒙古第一次回到上海。弄堂里所有的老人都流下眼泪。这是发生在他们身边真实的故事。常言道,父母在,不远游,而今游子不复青春,却终于回到娘身边。

从一九五八年至今二十五年,我第一次在家和母亲共进晚餐,真有说不完的话。我也拿出奥永和孩子们的照片。母亲一直和我谈到深夜。

如果说,在徐洪慈亡命天涯的十一年中,母亲是他始终的牵挂,那曾经留下爱恨的医学院、那梦中都挥之不去的云南重刑监狱,他该如何了却这些心事?

学校位置没变,现在还在医学院路,枫林路中山医院旁边。徐洪慈回到学校,第一感觉就是,学校建筑比以前多了,比以前窄了。第二感觉就是伤感。很多同学都留校了,而同学们看到他的第一反应,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。他的脸很有特征,第一,个子高,一米八;第二,两道浓眉;第三,太多的人大吃一惊:你还活着?!

传说中有很多版本,有的说他早就死在困难时期的白茅岭监狱;还有传说他死在云南,死在云南的深山野林中。但没有关于他一个人逃到蒙古的传说,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想象。医学院轰动了,同学和老师很多都还健在,特别是老师还健在。

大家马上决定要开一个欢迎会。在欢迎会上,他泣不成声。当年的同学朱世能,后来成为我国医学界的著名专家,他说:当时你的成绩比我都好,没想到你吃了那么多苦,相比之下,我们都还算是顺利的。我们经常埋怨命运对我们不公,但命运对你是最不公的。——当年有过那么多美好回忆的同学又坐在了一起。

说到徐洪慈,大家都绕不开一个人,那就是安娜(化名)。那个曾经和徐洪慈爱得轰轰烈烈,又揭批他最彻底的安娜在哪里?热心的同学要立即安排他们见面。这样一个爱恨交织的人,徐洪慈见还是不见?

事实上,徐洪慈无论是在白茅岭的监狱,还是在云南的监狱;无论是越狱的时候,还是渡过金沙江的时候;不论是差点被急流吞没,还是到蒙古的宗哈拉大森林,他永远忘不了的就是安娜。

曾经有记者问:你有没有仇恨?

他说:没有,我也觉得奇怪,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头,我没有仇恨的情绪。

此时,他想,最好不见她,不见最好。但他抵挡不了一种力量,人心的力量,人性的力量。最终,他就跟着姓沈的同学去了。

姓沈的同学把他安排在一个房间,让他等着。这一刻,他心潮汹涌,所有的往事涌上心头。门一开,安娜进来了。在场的一个是姓沈的同学,还有一个姓熊的,叫小熊的年轻医生。

事后她们回忆说,这个场合他们永远忘不了。那种面部表情,那种尴尬,那种肌肉的抽搐,那种眉眼,无法表述。两个人都非常尴尬,可见双方在对方情感世界所占的地位,这是无法隐藏的,这一切都会自动出来说话,人的情感自动打开。

小熊和沈医生借口就走了。他们说:这个场合我们也看不下去,我们也不合适看下去。

徐洪慈后来回忆说,两人坐下,长久无语。然后还是他开口说话,却是他事后回忆起来,都觉得自己很愚蠢的问话,就是:你还好吗?安娜也问他:你还好吗?你父母还好吗?——此时此刻,双方大脑已经停顿。

两人相见过后,安娜留下了三句话。她对沈医生说:没想到他的妻子比他小二十多岁,做他女儿还嫌小。——这是第一句话。这是女人的本性,听上去有点酸溜溜的。第二句话是:你当时那个处境不能怪我,我也是走投无路。第三句话:我们现在都要感谢邓小平,不管是他还是我,我们永远不要忘记邓小平的恩德。 

这三句话给徐洪慈印象很深,记者曾经问他:你认可不认可?他说:严格地说,前面两句话总要打点折扣。他说:我觉得第二句话,其实也暴露了安娜她是有负罪感的。她要为自己摆脱推卸这种负罪感。我现在看来,不是安娜害人,是政治环境害人,所以这场纠结就这么结束了。

九、噩梦与未解之谜一同消散

悲喜交集、恩怨了结之后,徐洪慈立即回到蒙古。这时,他的小女儿叶塞尼亚刚刚出生。一九八四年,徐洪慈带着妻子奥永,儿子安吉尔、波扬特,刚满月的女儿叶塞尼亚一起回到了上海。此后,徐洪慈成为了上海石化总厂教育中心的高级讲师,奥永还做了老本行——护士。他们的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。

奥永说:徐洪慈曾经跟我说过,他要回去。他说:我不想住在这里,这不是我的家乡。我说:你要去哪里?你的家乡就在这里。他说:我要走,回上海。

生活重归平静,而徐洪慈内心的不平静却始终没有停止过。记忆的阴影挥之不去,他经常半夜惊醒,突然坐起来,然后就不睡觉了,起来写东西,经常半夜写东西。他仿佛在重走服刑之路,朋友在,仇人在。

云南丽江,这个美丽的地方,在徐洪慈的生命里留下了多少屈辱与梦魇。那些曾经给予他关照的管教如今在哪里?狱友们都好吗?还有那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监狱长李光荣呢?一九九一年,徐洪慈再次踏上了云南这片土地。他忘不了云南,他回到云南,回到丽江。他见到很多狱友。在狱友邓巨卿的安排下,李光荣和徐洪慈同时出现了。

从当年徐洪慈越狱,到他们重见,将近二十年过去了,李光荣究竟怎么样了呢?



发现一点点-人生感悟:人生没有捷径。